仇鹿鸣|千秋万古北邙尘
于中古中国,做青春学问,且看陈枝开新叶;处永嘉之末,闻正始之音,始知深山有鹿鸣。
张秋子|凝神时刻
我终于发现,在对人的内在世界的描写方面,小说无与伦比。伍尔夫曾在《达洛维夫人》中说捕捉到一种感情,虽然“微不足道”,但“即使是最精密的数学仪器也无能为力,尽管它们能力路中国的地震,却无法测定这类事情的震动”,在那些阅读到令人忘我的时刻,正是文学有别于其他人文社科的魅力绽出的时刻,它们往往勘测到了心灵深处最隐秘的震动,这是心理学、社会学、人类学等其他任何学科都无法做到的。
余光中|欢呼哈雷
亿万的镜头,今夜,都向你举起。六寸的短镜筒,一头,是悠悠无极的天象;一头,是匆匆有情的人间;究竟,这一头有几个人能够等你,下一个轮回翩然来归?至少我已经不能够。我的白发,纵有叁千丈怎跟你比长!下次你路过,人间已无我。
徐则臣|如果大雪封门
让我动用一下想象力,如果大雪包裹了北京,此刻站在屋顶上我能看见什么呢?那将是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,将是银装素裹无始无终,将是均贫富等贵贱,将是高楼不再高、平房不再低,高和低只表示雪堆积得厚薄不同而已——北京就会像我读过的童话里的世界,清洁、安宁、饱满、祥和,每一个穿着鼓鼓囊囊的棉衣走出来的人都是对方的亲戚。
白先勇|树犹如此
春日负暄,我坐在园中靠椅上,品茗阅报,有百花相伴,暂且贪享人间瞬息繁华。美中不足的是,抬眼望,总看见园中西隅,剩下的那两棵意大利柏树中间,露出一块楞楞的空白来,缺口当中,映着湛湛青空,悠悠白云,那是一道女娲炼石也无法弥补的天裂。